等到甄行發覺時,他想要彌補已經來不及。
缺口處的魔族,抓住這個機會拎着一柄長矛,刺破長空朝着甄行刺了出來。
「你膽子不小啊?」
突然間,一道低沉的男性聲音湧入到甄行的耳畔,旋即他就看到赫然是澹臺浦左手緊握著魔族的長矛。
暗紫色的閃光在他的右拳涌動。
砰!
涌動着雷電的拳頭狠狠的轟在魔族的臉上,巨大的力量直接崩掉了那魔族的一顆尖牙將其重重的轟了出去。
待到將魔族解決后,澹臺浦才拍了拍手。
「催催催,有什麼好催的。」望着盯着他的甄行,澹臺浦有些嫌棄道,「就這點小局面都應付不了,怎麼事兒啊小兄弟,你這樣也許我得收回對你劍神的美稱了。」
「快得了吧,老子以為你要坐化了。」
甄行怒罵道,「我還尋思,是不是你想做縮頭烏龜,害怕死在魔族手裏,直接就坐化在這。我堅持半天,就等着你煉化出來的舍利子呢。」
「滾!」
澹臺浦笑罵一聲,又從口袋裏摸出剛才甄行給他的百草液。
「給你留了點,知道你不頂事兒,為了避免出現我恢復,你萎靡的情況,特意給你留下了一些福根。」
「你真懂剝削。」
甄行撇嘴,接住百草液將瓶子裏僅存的藥液一飲而盡。
藥液入口。
瞬息間,甄行就感覺自己的內傷得到治癒,哪怕是皮外傷都得到了恢復。不僅如此,還有着一絲絲的元力在體內滋生,對已經瀕臨元力枯竭的他,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。
「到底是趙信出品,真是好貨。」甄行吧唧吧唧嘴咋舌道。
「說的你好像沒喝過似的。」
「確實沒啊。」提到這,甄行就有些惱火道,「我平時都不捨得用,真是倒了血霉,為了救你,什麼都搭出去,現在命都不一定保得住。我的秀兒啊,她還在江湖中等我呢。」
「少發牢騷了,想活命就收了你現在的嘴臉。」
「怎麼分配?」
「一人一半啊,我就是恢復了傷,又沒有恢復巔峰實力,你難道還指望我能把這些包圓么?」澹臺浦攤手。
「公平。」
甄行倒是並沒有對此爭論,哪怕之前也一直是他在為澹臺浦爭取時間,微微點頭,道。
「給你點有用的信息,你別看這些魔族境界不俗,其實外強中乾。他們應該是純用藥堆積起來的,空有境界其實實力上很差勁。」
「知道。」
「你竟然知道這些?」甄行意外。
「要不是這樣,就你那殘軀,能堅持一刻鐘?」澹臺浦低語道,「從你跟他們交手后沒多久我就感覺到了,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那麼放心的讓你對付他們,全心投入到恢復中。你的堅持沒有白費,現在的我差不多恢復了一半,我指的是……元力。」
「沃靠,我在外面拚命,你在那美滋滋的復元?」
甄行氣的跳腳。
他不知道多少回就沒堅持住,要不是他咬牙——
「算了。」莫名間,甄行又搖頭一笑,「你能恢復就好,接下來主攻就要靠你了啊,老兄弟。」
「看我心情。」
話落的瞬間,澹臺浦和甄行突然對視咧嘴一笑。
有些話,
兄弟之間就是不用說的太清楚,
一切,盡在不言中。
「想不到,你們還能笑出來?」
聽着二人的笑聲,羅斯眯了眯雙眼。澹臺浦側目望了羅斯一眼,沒有搭理反而不解的望向甄行。
「我怎麼聽到有狗叫啊?」
「是啊,確實有狗叫呢。」甄行也跟着煞有此事的點頭,澹臺浦朗聲道,「真是刺耳,咱們倆讓他閉嘴吧。」
「哈哈哈,好!」
甄行和澹臺浦放聲大笑,明明在他們的外面有着十幾倍的魔族仙境,而且狀態都近乎巔峰的敵人,他們卻是沒有半點懼色,笑聲中更是有着說不盡的豪邁。
聽到這笑聲的羅斯,感覺到的儘是刺耳。
他微微握著拳頭,
看着虛空中的甄行和澹臺浦。
「不知死活!」
狠狠的怒斥一聲,羅斯就振臂凝聲怒喝。
「殺了他們!」
。 成都,益州刺史府。
蕭淵猷這個益州刺史,距離上次得知要卸任的消息已經過去兩年了,還沒卸任,不是他不想卸任回建康,而是已經走不了了。
「哎,我的夫人啊,這可如何是好啊!」
蕭淵猷愁容滿面,本來說的好好地,只要武陵王蕭紀到任,那他便可以功成身退了。
可去年巴蜀民亂四起,武陵王蕭紀被嚇得在信州白帝城停住了腳步,相當於半只腳已經邁入了巴蜀,另外半隻腳還在荊襄。
這一停,就是遙遙無期了。
蕭淵猷盼不來接鍋的蕭紀,自己又處理不了這口大鍋,急得是團團轉。
不僅如此,蕭衍偏袒兒子,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遭遇不測,聖旨以蕭淵猷為西道行台,處理巴蜀各州民變事宜。
蕭菩薩的聖旨上說的很清楚,處理不了巴蜀的問題,你就在成都待著吧,什麼時候處理明白了再走。
可巴蜀的問題,根本原本就不在於蜀錦暴跌,或者說鐵五銖錢貶值。
巴蜀已經經過了上百年的土地兼并,在成都平原上,富者阡陌縱橫,貧者無立錐之地,這才是根本原因。
所以為了討一口飯吃,農民才會孤注一擲地選擇種桑養蠶,不過是因為相對於農作物,蜀錦的經濟價值更高,能保證一家老小的生存罷了。
若是沒有這麼多遊走在溫飽線上的平民,巴蜀的民變規模是不可能鬧到今天這麼大的。
黎州、繩州、潼州、巴州、萬州、渠州、益州、東益州,處處烽火,遍地狼煙。
而農民起義這種事情,只要開了頭,沒有迅速鎮壓下去,那除了趕盡殺絕,幾乎沒有別的辦法解決了。
你道這是為何?
綿羊們拿起刀,殺了人,嘗過鮮血的滋味,體驗過不勞而獲、掌控富人性命的感覺,就變成了餓狼。
而餓狼是幾乎不能再變回綿羊的,因為他們知道,只要手中有武器,那些曾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富人,現在也不過是他們腳下的螻蟻罷了。
只要殺人,就能掠奪他們的財富,填飽自己的肚子,穿上綾羅綢緞。
這一切,多好啊。
就在這種近乎上癮的感覺中,農民起義軍每過一處,就裹挾著更多的農民參與其中,一開始官軍還有能力憑藉戰鬥力的差距擊敗或剿滅幾股。
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官軍驚恐的發現,農民軍越剿越多,他們漸漸地連野戰都不再是人多勢眾,且戰鬥素質逐漸成長起來的農民軍的對手。
農民起義的點點星火已經呈現出了燎原之勢,這並不值得奇怪,叛亂涉及的地區越多,社會秩序就越糟糕,生產力逐步降低,也意味著官軍能有效動用的人力物力資源越少。
此消彼長之下到了西魏昭武五年(532年)的時候,巴蜀的梁國官軍只能困守在成都、梓潼、宕渠等城池裡,眼巴巴地看著野外農民軍有恃無恐地行軍通過,等待著荊襄方面的援軍到來。
至於荊襄方面的援軍…荊州刺史、使持節、都督荊雍湘司郢寧梁南北秦九州諸軍事、鎮西將軍、湘東王蕭繹,已經準備了一年了,也沒見到。
外無援軍,坐困孤城,蕭淵猷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。
糟糕的是,現在成都與其他城池的聯繫已經開始被切斷了,小股精騎無法突破不知有多少數量的農民軍的包圍。
以前還能跟周圍的城池進行通信,隨著時間的推移,通信的成本越來越高,去年年末的時候,派出十餘支小股精騎分頭突圍報信,最後只能回來三四支。
而今年,則徹底斷絕了消息,派出去的所有信使,都石沉大海,再也沒有回來過。
這種孤獨感時時刻刻地折磨著成都內的守軍,雖然成都有數十萬軍民,糧倉中的糧食足夠繼續堅持下去,但此時所有人的心裡都沒有底。
是不是巴蜀的其他城池都已經陷落了?不然怎麼無法接收到其他城池的消息?
蕭淵猷作為巴蜀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,他跟普通的軍民還是有一些信息差的,通過各種渠道,蕭淵猷了解到了一些真相。
晉壽、閬中、南國、安漢這些城池已經失陷了,成都周圍的城池諸如綿竹、江油、涪城還在南梁官軍的手裡。
而之所以城池間的通訊斷絕,是因為有一隻幕後黑手,隱藏在聲勢浩大的巴蜀民變之中。
是西魏,西魏的數以千計的精銳騎兵已經進入了巴蜀,只不過他們沒有打西魏的旗號,而是以所謂「還鄉軍」的名義進行活動。
這批數萬人的「還鄉軍」,兵源來自於巴蜀逃亡漢中的梁國人,普遍對梁國官府、門閥有著極大的仇恨,經過西魏官軍的訓練,有基本的戰術和組織能力,在十餘支農民軍中兵力最為雄厚,也最為驍勇善戰。
其中的基層軍官都是由西魏的官軍充任,相對於巴蜀梁軍還有數量堪稱恐怖的精銳輕騎,可以說,這就是一支沒有打西魏旗號的西魏軍。
這個消息,在年前就已經發給了建康方面,直到今天才收到回應。
巴東(後世重慶地域)到成都的陸路聯繫已經被徹底切斷,蕭淵猷現在能依靠的有效通訊,僅僅是從成都沿水路南下,經過眉山到達瀘州的水路通訊。
「蕭繹,我干你娘!」
益州刺史府的內室之中,蕭淵猷一把將手中的信箋扔到了地上,不解氣,還狠狠地碾了幾腳。
「怎麼了?」
夫人諸葛氏撿起信箋,只匆匆看了幾眼,便破口大罵道:「蕭繹這個獨眼龍,生的娃娃以後也跟他一樣眼瞎!」
信箋是坐鎮荊襄的湘東王蕭繹發來的,他告訴蕭淵猷自己已經知道了西魏摻和巴蜀的事情了,一定要堅持住,只要堅持住,總會有辦法的。
現在他已經將西魏荊州刺史王羆圍困了昆陽,將西魏淮北道總管長孫儉圍困在了懸瓠,只要蕭淵猷再堅持一段時間,他就可以用圍魏救趙的方法逼退西魏了。半空之上,身著修士袍的身影靜靜矗立。
而在地下,成百上千的金甲禁衛不敢上前一步。
其中,又有人叫到:「天劍!是天劍派的人!」
「天劍派?他們怎麼會來這裡!」
「那身衣裳我見過,他是天劍派的長老!」
下方頓時混亂一片,甚至有不少人心中都升起了退意。
《綻靈記》第266章.弒魔劍 宮玉在屋裡洗漱了一番,便聽到周氏在廊檐下嘆息道:「文英啊!幸好咱家搬家了,要不然全都得埋在那廢墟底下。」
夏文英慶幸不已:「是啊!幸好搬了,否則咱這一大家子都得整整齊齊的上路。」
周氏又道:「這可都是你二弟妹的功勞,若是沒有她,咱們家哪有錢建這新房子。」
換一句話說,她們的命就都是宮玉救的了。
她感激宮玉,又補上一句:「玉兒可真是咱們家的福星。」
夏文英朝宮玉緊閉的房門看去,「都這時候了,二弟妹還沒起來嗎?該吃早飯了。」
周氏無所謂道:「沒事,她愛睡到啥時候就睡到啥時候,咱也不著急,等等她。」
「好。」夏文英說著勾唇一笑,「娘,你可真寵她,這感覺就像你以前對小妹一樣。」
「娘對你也好啊!」
「是是是。」
母女倆人閑聊著,不時傳來愉悅的笑聲。
宮玉欣慰不已,跟李老七和離的夏文英總算是沒像她想的那樣整日愁眉不展。
不過,夏文英有娘家的支持,且村裡人看在夏家的面子上都不亂嚼舌根子,所以她心裡自然不會太擁堵。
早飯是夏文英做的。
夏文英總是起得很早,還一起床就開始做飯。
不同的是她在李家時,挑水砍柴種地的活兒都是她;而在家裡,那些事都是夏文軒在做,並且夏文軒還會跟她一起炒菜做飯。
是以,她並不覺得累,應該說已經很輕鬆了。
宮玉從房中出來就跟她們一起吃早飯。